#家庭

你的家庭有哪些不能說出口的潛規矩?

你的家庭有哪些不能說出口的潛規矩?#家庭

(優活健康網編輯部/綜合整理)每個家庭和每段關係都有規矩,這是一系列的期待,讓大家知道在各種背景與環境中要怎麼表現出合宜舉止,規矩指示了被允許和不被允許的舉動,同時也告知守規矩和不守規矩的下場與後果。規矩可以分成兩種:清楚說明的「顯規矩」和未說出口的「潛規矩」,家庭中會發展出許多顯規矩和潛規矩。可以說出口的顯規矩很簡單,包括:「不要插嘴」、「要說『請』」、「音樂不能放太大聲」等。每位家庭成員都知道這些規矩,也可以公開討論,甚至可能在爭論後修改這些規矩。未說出口的潛規矩就不一樣了,就算家庭成員都理解甚至同意,但大家不會公開認可或討論這些規矩。如果有人提起,即便連最堅信這些潛規矩的人都可能否認。例如:在某些家庭裡不允許生氣,但能夠接受沮喪的情緒;沒有人會這麼說出來,不過規矩就是:如果遇到不順心的事情,不可以發怒,但是可以憂鬱。在其他家庭裡不允許表現出恐懼,或者只有女性成員可以這麼做,這樣的規矩是:如果家庭中的男人感到害怕,他們應該要否認這種恐懼感,即使面對自己時也一樣,然後以憤怒的表現取而代之。有些家庭不允許難過的情緒,規矩是:永遠都要表現出開心的樣子,負面情緒不形於色。孩子在哭泣時,大人會告誡他「往好的一面想」、「不要碰到一點小事就哭哭啼啼的」,潛規矩就在這樣的話語中不言而喻。有些家庭裡不允許爭辯,家庭成員都被要求時時保持愉悅和諧的態度,這樣的規矩也是說:如果你發怒了,就離開現場,直到自己冷靜,再帶著笑容回來。在其他家庭,家人之間要產生共鳴的唯一方式就是爭執,這樣的規矩是:爭吵總好過冷漠或事不關己,透過激烈爭論可以表現出自己的在乎。問題在你的家庭中,大家公開承認且可以討論的顯規矩有哪些?在你的家庭中,有哪些關於情感表達不能說出口的潛規矩呢?在喬和莎拉對金錢的爭吵中,金錢觀不同只是問題之一,他們也各自從原生家庭中學習到處理爭執的不同規矩。莎拉逐漸明白喬並不想存錢,因此更煩躁和情緒化,感到既憤怒又受傷,她說:「你根本不在乎我們的未來。」這麼說讓喬很難過,因為他在原生家庭中沒有遇過這樣的反應,喬變得很緊張,他會說:「等妳冷靜下來,我們再談。」這一類的回話,想藉此撫平莎拉的情緒。如果這麼做不管用,喬就拒絕與莎拉交談,並說:「妳現在非常不理智,等妳願意講理,我才要跟妳談。」莎拉認為喬的意思就是等她願意讓步,喬才肯跟她討論。莎拉覺得喬的態度很高傲,也認為喬拒絕和她一起解決問題,這兩項因素讓莎拉更惱怒,想摔東西洩憤,她也的確經常動手。在喬的原生家庭裡,遇到衝突時不會以情緒化的爭吵解決,大家會短暫爭論,然後分開,各自回到屬於自己的角落,直到能夠微笑示人之後才出來。他們很少會再次討論之前的矛盾,也很少對此做出共同的決定。在莎拉的原生家庭裡,當衝突發生時,大家會在當下就處理並解決問題,大吵之後,衝突就結束了,大家又可以相安無事,而且在爭執的最後,一家人通常都會做出結論或決定。這樣的情況讓喬和莎拉在解決衝突的方法上大有歧異,他們從原生家庭中帶來的經歷互相激烈碰撞,喬認為莎拉沒有按照規矩行事,他覺得:「如果莎拉真的愛我,就不會對我大吼大叫,她應該要更體貼,整天發怒和大吵並不是愛。」莎拉則是認為:「如果喬真的愛我,他就應該面對我在這件事的擔憂,而不是忽略我、貶低我,他應該要更體貼,愛就是要讓對方知道你的感覺,即使你得用吼的告訴他也沒關係。」(本文摘自/原生家庭療法:七個步驟,解開關係束縛,做出改變,重建更成熟的情感對應方式/本事出版社)

把握2方向4技巧 讓你越忙越有時間

把握2方向4技巧 讓你越忙越有時間#家庭

(優活健康網編輯部/綜合整理)常聽見媽媽們提醒剛結婚或剛懷孕的夫妻:「享受兩人世界只能趁現在!」「快在孩子出生前多去看電影!」真的有這麼誇張嗎?一旦成為扮演多重角色的職業婦女,就會像兩頭燒的蠟燭永遠都忙不完嗎?時間到底該怎麼運用才好?身兼媽媽、公司主管、粉絲頁版主、講師等多重身分,我到底如何利用時間?這件事已經被朋友、粉絲們問了太多次,也曾受邀在演講或課程中與職業婦女分享如何管理時間。其實沒什麼訣竅,我認為只要掌握幾個大原則,每個人都能將時間運用的如魚得水! 先確認目標,再執行任務首先,「做對的事情」比「把事情做對」重要的太多,但這點最常被人忽略。在跳下水之前一定要設定方向,否則等游到精疲力竭,終於爬上岸,卻發現此岸非彼岸,這時想要重新出發就不一定有時間跟體力了,不可不慎。對於時間管理有興趣的人,應該多少聽過知名的「四象限法則」它是世界各地許多企業菁英都在使用的時間管理法,可以簡單快速的將待辦事項做排序。四象限法則裡,我們可以將所有事務分為四個象限:緊急又重要、不緊急但重要、緊急不重要、不緊急不重要,此法則又稱為「要事第一法則」,其精神就是從四種分類中,體悟出你最該事先安排並且投入最多時間的「要事」,也就是那些「不緊急但重要」的事務。而通常仔細審視這些「要事」,就會發現它們直指出你的人生目標。既然是職業婦女,就表示要兼顧職涯發展,也要費心子女教育,同時得做好家庭買房、買車等理財計劃,當然更不能忽略自己與家人的健康。但可惜的是,職業婦女總是忙於處理身邊緊急的事務,且仔細評估下來,大多都是緊急但不重要的。這些事務被逼上了「緊急」的象限,通常都是因為沒有事先謹慎的將「不緊急但重要」的人生目標安排進時程表中。等到我們發現怎麼職涯發展、子女教育、理財規劃跟健康都砸了鍋,這時才來呼天搶地、唉聲嘆氣,通常為時已晚。我幾乎每年都會跟老公討論未來一年的目標,甚至是未來五至十年的,再根據目標安排行動計劃。年底也會一起檢視當年計劃,攤開兩人的財務報表,盤點當年收支狀況。如果你現在心裡嘀咕著:「職業婦女忙都忙不完,這個方法未免太不切實際了吧!」這麼想就真的可惜了,因為定期檢視目標能讓人忙得心安理得、忙得踏實,同時降低瞎忙的憂慮與焦慮。雖然是老生常談,但如果只學習一種時間管理法,我認為「目標管理法」絕對是首選。 將時間分門別類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時,「量」是固定的,但每個小時的「質」卻不一樣。我在執行事務時,會觀察當下時間的「質」,並且把不同性質的時間分門別類,各自拿來做適合的事情。這種時間運用原則,對職業婦女來說,非常重要。低能量時間,不做需專注的事容易分心或感到疲累的時間,「質」欠佳,我稱之為「低能量」時段。不論時間長短,只要是低能量,就不該拿來執行需要高專注力的事情,像是做報告、準備簡報等要動腦且不能失誤的事項。舉例來說,下班後到小孩睡前的這段時間,通常要幫孩子洗澡、準備晚餐等,就算擠出空檔拿來回信、處理帳戶匯款等事,很容易因為孩子的要求與吵鬧失去耐心,不但事情處理不好,情緒也容易受到干擾,不如放鬆陪小孩玩或親子共讀。在孩子睡著、忙完家務之後,就是「Me Time」或是「We Time」的最佳時機,可運用在替自己充電或替夫妻感情存款加值。這時候忙了一整天通常已經累了,如果想安靜思考我會選擇閱讀,如果想放空大腦我會邊喝啤酒邊陪老公看影集。高能量黃金時間,做燒腦的事如果晚上回家後還有需要腦力的報告待完成怎麼辦?如果精神不錯、專注力足夠,我才會將時間拿來作簡報、寫文章,不然我會盡早躺平睡覺,設定清晨的鬧鐘,充完電後再早起完成待辦事項。相信我,高能量黃金時間做的簡報,會比用兩倍低能量時間做的好太多了!因此,高能量時間千萬不要拿來毫無目標的滑手機,簡直是浪費黃金啊!小片段時間,解決待辦事項匯款、回訊息、打電話,這一類不能同時做其他事情,卻可以在短時間內解決的事務,我會在忙碌的空檔中完成。通常我會隨手把它們記錄在方便的筆記上,例如Evernote,只要時間空檔一出現,馬上查看可以先解決哪一個待辦事項,除之而後快。被綁住的時間,多工運用最典型的狀況就是通勤時間了。若是開車上下班,通勤時眼睛與手腳都不得閒,這時可以邊開車邊想一想當天待辦事項的處理順序。如果你是自己開車、騎車,需要保持專注,可以簡單聽一聽有聲書、演講、音樂等,替自己充電,保持企圖心與積極度。如果你是搭捷運、公車等大眾交通工具上下班,試著不要滑手機,把大腦空出來,建議你帶著一個需要解決問題出門,在路上思考,通常會有不錯的成效。其實不難對吧?時間配置,首重內容;時間運用,在於技巧。進階筆記★ 先確認目標,再執行計劃,可確保忙的有方向、有意義。★ 感到疲勞的「低能量時間」就陪伴孩子,或放鬆為自己充電。★ 需要清晰思路的事情,只在「高能量時間」執行,切勿硬撐著在「低能量時間」處理,避免事倍功半。★ 隨手將待解決的瑣事記錄下來,一出現空檔的「小片段時間」即盡速處理。★ 通勤或陪孩子睡覺屬於「被綁住的時間」,用來聽有聲書、做簡單的思考或小消遣。★ 配合事情的內容,用對技巧,越忙也能越有時間。(本文摘自/勇敢如妳 To be a better me/商周出版)

好女人養成 家庭傳達哪些價值觀給妳

好女人養成 家庭傳達哪些價值觀給妳#家庭

(優活健康網編輯部/綜合整理)「家庭」可說是綑緊你的裹腳布的重要一環。在這個部分,我想要邀請你: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拿著紙與筆,與我一起來思考一下幾個問題:一、在童年時,你的父母,或是你的主要照顧者,最常對你說的話是什麼。例:你是大姊,要學著體諒爸媽、照顧弟妹。二、除此之外,他們說的哪些話/做的哪些事,或是你在家庭中的成長經驗,如何形成了你內心的「我應該」、「我一定要」、「我不能」?例:我被要求要負責任,要照顧別人,要做榜樣給手足看,不可以發脾氣、任性,要努力替別人著想。三、這些「應該」,如果那時候沒做到,會發生什麼事?當時你的感受如何?後來你做了什麼決定?例:如果我沒做到這些事,或是說出自己的感受,父母就會責備我,說我脾氣很差、很自私、「以後不會有人要你」,甚至打我,或是不跟我說話。當父母生氣地打我或不理我時,我會覺得很害怕,覺得自己不好,沒人在乎我的感受。被責備時,我也會覺得憤怒,但是慢慢地覺得憤怒沒有用,於是就越來越沒有感覺了。我好像決定要努力做到父母的要求,讓他們不要再打我或責備我,能夠對我和顏悅色,這樣我也會感覺比較好。四、這些「應該」,怎麼影響你過去與現在的生活?例:我很在意別人對我的看法,會很努力做到別人對我的期待,不太向別人說我做不到什麼事情,也不太會跟別人求救。有時候我會覺得很辛苦,甚至覺得自己如果對別人「沒有用」,別人就不會在乎我。我會覺得自己似乎沒什麼價值。五、對現在的你來說,如果你沒有做到這些「應該」,會發生什麼事?現在其實會有人對我說,覺得我很辛苦,甚至想要幫我忙。因此如果我真的不做,也許不會發生什麼恐怖的事。但是我下意識地會覺得焦慮,所以還是會習慣做好所有的事。順著這五個問題,或許你會慢慢辨識出你因循了家庭灌輸給你的價值觀,這些價值觀限制了你的生活選擇,甚至讓你覺得過度壓力與痛苦。或許回答完五個問題,你會感覺:「雖然我好像知道家庭的價值觀怎麼影響我,但我還是沒辦法擺脫。」這沒有關係,若我們能夠先覺察被影響的部分,我們就有機會一步一步地,擺脫那些「應該」的裹腳布,重新找回自己的標準。接下來的練習,我會陪著你,一步一步地找回屬於你自己的「人生準則」,與自己的人生。(本文摘自/他們都說妳「應該」──好女孩與好女人的疼痛養成/寶瓶文化)

家庭裡 被複製的人格與教養模式

家庭裡 被複製的人格與教養模式#家庭

(優活健康網編輯部/綜合整理)當父母/小孩有邊緣人格……這樣的家庭充滿了不安、矛盾與壓力,舉例說來,如果母親是邊緣人格,她對某些事情可能完全不管也不在乎(成績、交友、金錢,每個邊緣人格狀況不同),但會要求孩子要每天準時回家、報備行蹤。即使孩子已成年,上大學、外宿了,還會每天打電話到宿舍確認孩子有沒有回去,也會要求孩子每週都要回家報到,甚至要知道每個朋友的電話。如果孩子說要討論報告或有事耽擱,就會狂打電話、傳簡訊,要孩子立刻回來,否則就會開始情緒勒索,用「沒你這樣的孩子」、「不孝」等字眼,把自己的焦慮與不安扔給孩子承擔,把錯怪在自己的小孩身上。若有邊緣人格的是爸爸,行為特徵則是用大男人的方式來管控妻子、小孩,常以挑剔、要求的方式讓家人妥協、受控制、聽話。很多時候,孩子不接受管控,父親也會瘋狂指責母親不盡心教育孩子,或是沒有當好母親才會讓孩子如此「不受教」,常常最後的行為就是暴力相向,或以更激烈的言語羞辱與攻擊。身處在這樣的家庭中,孩子會面對很多的管控與情緒。和對自己很隨興、不規律但態度強硬的管控者相處,雖然關係很黏膩,甚至有相當多的愛,但恨也隨之而來。隨著小孩漸漸長大,他們開始長出自己的個性與想法,也會開始想要反抗父母的操控,或模仿這些行為,開始有很多問題冒出來。而這也是邊緣型人格疾患發病的時間──青春期。上述這些情形若發生在邊緣人格的家庭裡,常常會變成羅生門,因為家裡每個成員都覺得自己是受害者,也說得出許許多多被傷害的證據。宛如魔咒的邊緣型家族命運簡而言之,這不是單純一個家庭成員的邊緣人格問題,而是整個家族氛圍就像「邊緣型家庭」一樣。焦慮與不安就像病毒一樣,不管有邊緣人格的是父親或母親,在相處的蜜月期過後,焦慮事件會隨著生活,因雙方愈來愈多的差異而傳染、擴散,例如婆媳衝突、居住問題,或是兩家不同的經濟價值觀等。問題會漸漸地蔓延到夫妻關係、教養態度,原本只是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日常瑣事,卻變成互相傷害的證據與理由。也因為希望自己能被無條件地照顧,更加不能接受伴侶的「不體諒」。長久下來,焦慮與不安會影響原本狀況較好的另一半。在長期的猜忌與懷疑之中,變成習慣性的自我防衛與過度反應。而生活在這種家庭的孩子,也自然而然地傳承了不安與恐懼。有些孩子因而習得了邊緣人格的個性,有些則成為把自己跟感覺隔離的人,在心裡跟這樣的家庭劃清界線以自我保護,也有些孩子會早早逃離家中(一面認為是自己的存在所造成的問題)。(本文摘自/邊緣人格──以愛為名的控制,被恐懼綁架的人生/寶瓶文化 )

怵目驚心的活著 病童與家庭的傷痕

怵目驚心的活著 病童與家庭的傷痕#家庭

(優活健康網編輯部/綜合整理)我照顧過外科、內科和精神科的病患,嬰兒、小孩、孕婦都有。後來我發現,我最喜歡的護理工作結合了各個專科:外科、內科、兒科、成人、心理衛生。最後,我在加護病房找到我的歸屬。在那裡,我遇到了湯米。湯米不想看到太陽。「好美的景色啊。」我望著窗外說。我們在九樓,一排病房的中間,灰濛濛的倫敦上空的日出美極了。但每次我拉開窗簾,湯米就閉上眼睛,皺起臉。他今年九歲,因為車禍摔斷了脖子和骨盆,脖子以下癱瘓。他裝了氣切管,所以嘴巴發出的聲音難以辨認,只聽得到一次又一次的刺耳呼吸聲,也看得到他哭喪的臉。我一連幾個晚上照顧他,而且持續好幾個月,往往十二個半小時期間只有我跟他兩個人。湯米有一頭刺刺的黑髮,他父親每天早上都會幫他抹髮膠,弄得他枕頭上都是黏黏的污漬。他的床邊有個小桌子,桌上有一張湯米、他爸媽和表兄弟去度假的照片,幾個人用彎彎的長吸管喝椰子汁;另一張相片是戴著釘扣項圈的貓。還有一台轉到Kiss FM頻道的小收音機。此外也有一堆書,每本都蓋著「灰石小學圖書館」的章,而且都過了還書期限。他母親看見我在翻閱桌上的書。「那所學校很棒,」她說:「湯米超級聰明,每科都拿A。不像我,中學會考沒過。他可是要進攻牛津的呢,對吧,湯米?而且他超迷足球,跟他爸一樣。」我看她嚥下口水,看看她丈夫,再看看湯米。湯米慢慢眨眼,然後哭了起來。 我很好奇他以前是什麼模樣。我總是想像我照顧的病患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從中尋找能幫助我照顧他們的線索。我會想像現在的狀況對病患整個家庭造成的影響,比方湯米父親的鑽油工作(一去就是好幾個禮拜)、他母親的支持網絡,還有他們夫妻的關係、適應力和期望。照顧湯米就表示,我必須盡可能找出能幫助他和他家人的所有線索。這是一連串持續性的工作,每個小時都不能馬虎。我記下量測數字和呼吸器設定,全部用不同的色筆寫在一張海報大小的圖表上。我將點連成線,尋找其中的規律:體溫一直上升,血壓一直升高。像湯米這樣的脊髓病人,都有自主神經反射異常的危險,也就是身體對受損脊神經的異常反應,最後導致嚴重高血壓。那可能是便祕或導尿管打結這麼簡單的原因造成的,因此用心照顧病患就很重要。我密切注意他的狀況,避免並隨時留意這類危及生命的緊急徵象。照顧湯米也包括親密的照護。我幫他擦澡,翻轉他的身體,免得他固定一種姿勢太久而生褥瘡。湯米的身體狀況已經穩定下來,但身上有很多支撐骨架的金屬製品,未來也還需要動骨盆手術。一切都很脆弱。一個小細節不注意,後果就不堪設想。比方我會定時注意他的襪子沒有皺起來。雖是小事,卻可能有嚴重影響,尤其他現在對抗藥性金黃色葡萄球菌這類病菌的抵抗力很差。我餵他吃東西。湯米目前還不能用嘴巴進食,所以我會把一大袋看似牛奶的營養品吊起來,透過一根叫胃造口的管子送進他胃裡,投藥也經由這根管子。 然而,儘管我負責照顧他的身體,但最需要照顧的其實是他的心靈。表面上都是體力活,其實我為他做的卻是心理健康的照護。其中最有幫助的工作,是跟湯米建立互信的治療關係,還有聽他說話。真正的傾聽。我們透過感受交談。當他用唇語說想回家時,我告訴他:「我不驚訝。是我也會想,你一定很想念車禍前的生活。」他緊閉雙唇片刻,沒人對他說過這種話。大家都跟他說這一天很快就會到來,等他好到一個程度,就能回家看自己的房間,見到朋友。但我聽出他真正想表達的意思。我知道他想回家,其實是想回到過去的生活,而不是實際的家。「但我希望你不要老是往這方面想。我相信你不會的。這件事太可怕了,我甚至無法想像你的感覺。我會盡我所能,陪伴你度過每個鐘頭、每分每秒,哪怕是讓你好過一點點都好。」我邊說邊撫摸他的頭髮。「我在你身邊,就在這裡,整晚都會陪著你。」這還是不夠,但那是我能給他的一切。 那晚我念書給湯米聽,許許多多他睡不著的夜晚也是。他的眼睛在幾近全黑的房間裡睜得好大。我們一起看《哈利波特》,故事往下念,他的眼睛逐漸閉上:稍微從現實逃脫。湯米需要呼吸器。摔斷脖子代表他無法再自主呼吸,因此狀況雖然已經穩定下來,他還是住在加護病房。湯米有各種複雜的需求,或許要好幾個月才能出加護病房,甚至要好幾年才回得了家。他感染了綠膿桿菌,脖子聞起來像下水道,氣切管流出綠膿,咳嗽咳出綠痰,另外還裝了結腸造口袋和導尿管。我坐在他的病房外面,聽著機器喀嚓喀嚓的運轉聲。湯米成了半人半機器,靠著科技支撐,全身上下只有頭能動。這樣的世界讓人覺得殘酷。我聽著他母親說話,不知道她要怎麼面對這一切。湯米的父親外出工作時,多半時間只剩下她一個人。她也受憂鬱症所苦。「她情緒不穩已經很久了。」他父親告訴我:「我們的狀況一直不好。但也許這種事可以幫助我們把眼光放遠。這種事情會把人的距離拉近。發生了這種事,你才會知道自己有多幸運。」我想點頭表示認同,但實在很難。湯米發生的意外治不好他母親的憂鬱症。病重的孩子只會對她脆弱的神經造成更多壓力,還有他們家的經濟、一家人的關係。病童是第一個倒下的骨牌。 湯米在醫院度過十歲生日。護理師在員工餐廳的底層壁櫥找到聖誕金蔥彩帶,拿來布置他的床位,用醫療膠帶在他的金屬床框和呼吸器黏上卡片。有位護理師買了氣球,趁放假灌了氦氣帶來。但氣球在加護病房的冰冷光線下顯得淒涼,太亮、太過塑膠,一切的一切(甚至生命)都顯得人工。兒科加護病房裡數一數二資深的護理師崔西從自家花園摘來鮮花,各種顏色和大小的花朵錯落紛雜。她把花插在呼吸器上方的小塑膠杯裡。「好多了。」我說:「看看那些美麗的花,湯米。多美啊。」湯米看一眼就閉上眼睛。今天值班的護理長走過時卻說:「崔西,不能在這裡放花,嚴格禁止。」崔西哼了一聲,把花從呼吸器上方移到附近的桌上。我看見她湊近湯米。「我的小帥哥今天生日,有花是應該的。」她說,親一下自己的手指再去摸他的臉。「兩位數嘍。才十歲就有女生為他傷心。」她很愛他,我們都是,他陪伴我們好一段時間了。但最愛他的還是崔西。她整天跟他說話,連幫他洗澡、抹乳液、拉伸腿時都在說,配著收音機播放的足球賽事或舞曲音樂。她跳舞逗他開心(但跳得很糟),雙手在空中擺動。那是我唯一一次看見湯米笑出來。湯米的床尾擺了一堆玩具,很多是護理師送的,但他爸走進來時也抱著一大袋禮物。「我們的小壽星!」他親親湯米的臉,父子倆交換微笑。「今年你表現得很好。」他一一拆開禮物堆在床上,直到湯米睜大眼睛為止。 湯米睡著之後,他父母還留在病房裡。「他想要腳踏車。」他母親說:「我答應他十歲生日要送他的。他想要腳踏車好久了,但我不想寵壞他,叫他要等,因為那是很特別的禮物,要等到特別的生日才能拿到,而且要表現良好才行。」她彎下腰,抱著肚子。我觸碰她的肩膀。「請保重。」我說,淚水刺痛我的雙眼。任何人都不該承受她所受的痛苦。湯米的父親搭住她的肩膀一按。「這只是暫時的。總之,我是這麼想的。他很勇敢。」他說:「我知道他可以再度走路的,我就是知道。醫生的診斷常常都不準。你也知道美國有各式各樣的療法。必要的話,我可以值兩班工作,錢的事不用擔心。他很快就會回到足球場上,對吧?」他回頭看湯米,只見他在一堆儀器中睡著了。湯米的母親眼神直直穿透我。但他父親轉向我緩緩點頭,彷彿希望有人附和。但我只能把刺痛雙眼的淚水往肚裡吞,硬是擠出笑容。我別過頭,凝視著崔西帶來的野花—自然的顏色。(本文摘自/慈悲的語言:走進護理師的日常風景,寫一首生命的詩/大塊文化)

悲傷有許多層次-成為成年孤兒(下)

悲傷有許多層次-成為成年孤兒(下)#家庭

(優活健康網編輯部/綜合整理)我們這一次的諮詢從一開始的討論失去父母,變成討論蜜雪兒的童年如何影響她的管教方式。為了避免兒女經歷自己當年的心痛,她在無意間造成不同性質的問題。悲傷有許多層次如果你喪父或喪母或父母雙亡,或失去任何重要的人,你認為自己是在哀悼你們之間共享的事物,還是在哀悼你沒能得到的事物?我們能哀悼自己不曾擁有的事物嗎?哀悼是不是只限於自己經歷過的人事物?如果我們在悼念根本沒發生過的事,那麼具體說來,這不是應該歸類為遺憾嗎?遺憾是悲傷的自然要件。我們可以浪漫地幻想如果摯愛可以多活一年、十年,或活到我們自己嚥下最後一口氣為止,那我們將會擁有些什麼。這些幻想無傷大雅,然而應該要了解悲傷的本質是不由自主的,儘管遺憾與悲傷息息相關,如果要克服遺憾,就得調適自己,接受事實。我們可以用遺憾扯自己後腿,我相信蜜雪兒便是如此。這當然絕對不是刻意的決定,卻是堆砌悲傷的工具。要為某件事遺憾,便是假定那是某件我們失去的事物。我沒見過父親的事實輪不到我來遺憾,因為別人的選擇與我無關。我可以惋惜事情變成那個樣子,但遺憾牽涉到我們個人行動的結果。在我們見面之後幾週,蜜雪兒客氣地寄了一份摘要給我,讓我知道她對諮商的感想。在探索悲慟對我的意義時,我發現自己主要是在哀悼一個念頭,想著我的父母可以變成哪一型的父母/外祖父母,我不是在哀悼自己失去的父母。小時候,我宛如父母一般地照顧我的父母,他們也沒有時時刻刻維護我的安全。我以為自己處理好這個議題了,但是在討論我尚未化解的悲傷時,我才曉得自己哀悼的是他們應該要做怎樣的父母,結果我過度保護女兒,以防她經歷到我的童年創傷。這對我的孩子沒好處,我只是在防堵他們大概本來就不會遇到的事。我好像在試圖逆轉自己受過的傷害。在我們的諮商之後,我跟女兒一起坐下,檢討我對她的過度保護,她承認有時候,她覺得快要窒息了。於是,我們的母女關係現在比較健康了。我以家長的身分,重新評估父母最令我懷念的地方是什麼,接受我不能改變以前的遭遇,為了我的孩子好,我不能試圖用自己的管教方法,來撫平自己的過往。我們諮商的內容非常實用,現在我有機會跟孩子們、跟其他的親屬建立比較健康的關係,謝謝你。我們晤談時,蜜雪兒說幾年前她找過諮商師,「寫信」給亡母釋放了她的一部分怒氣,而當面跟父親對談則帶來了正向的轉機,協助她將父女關係提升到新的層次。寫信是原諒別人或寬恕某個情況的好方法;抒發你的感受,不論對方是不是會看到你的信,趁著你仍然見得到對方的時候,與對方面對面解決你們之間的歧異是勇敢的行動,通常會值回票價。把信寄出去──實際投郵,匿名寄到任何地方──會大幅提高釋放的效果。簡扼地說,父母雙亡的人可以問自己以下的問題,來評估自己的感受。一、你在兩次喪失時的行為舉止都一樣嗎?二、面對第二次喪失時,你比較有應付的能力了嗎?三、你是個別哀悼他們,還是兩個一起?四、你的父母在你的生命中扮演什麼角色?五、你在他們的生命中扮演什麼角色?六、如果多花一點時間哀悼你們有過的一切,你覺得遺憾的分量會如何變化?七、評估你全部的感受,每一種感受各占百分之幾?八、你在遺憾/哀悼其他的家人本來應該擁有的一切嗎?九、解讀為遺願或命令的遺言影響了你嗎?十、其中一次的悲傷特別令你心煩意亂嗎?(本文摘自/終於,可以好好說再見:當我們失去最愛的人,該如何走出悲傷?/平安文化)

童年經驗來育兒-成為成年孤兒(中)

童年經驗來育兒-成為成年孤兒(中)#家庭

(優活健康網編輯部/綜合整理)我想把蜜雪兒逼緊一點,丟出一道棘手的問題:她懷念的是父母本人,還是她認為自己應該要有的父母?蜜雪兒幾乎都在談她渴望得到的一切,而不是她的親身體驗,我想知道在她眼中,她實際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現實情況,或原本可能擁有的一切蜜雪兒的坦率令人耳目一新,她承認比起她在現實中失去的事物,她更在乎自己現在應該要有的父母──也就是她認知中父母可能會有的樣子。她解釋說,等媽媽跟她的年齡都大一點,應該就會有培養並鞏固母女情誼的機會,就像她跟爸爸變得很親一樣。「他本來不是世界第一的模範爸爸,但我看到他變成一個會關心外孫們的慈祥外公。他總說要做一個好外公,彌補自己為人父親時的疏漏,他真的辦到了。我很想瞧瞧母親今天會變什麼樣子。她會定下來嗎?她會不會終於遇到適合的對象,那種可以逗她開心的人?她在最後的時候快樂嗎?我爸媽在一九八一年離婚,在媽媽過世的前一年,他們復合了,要是媽媽到最後都沒有得到幸福,我會很難過的。」蜜雪兒的父親臨終時交代她「守著老公,他可是好男人」,其實爸爸不曉得他們之間的難關,這令蜜雪兒心裡很矛盾。假如她父親知道真相,遺言就會截然不同。蜜雪兒花了幾年工夫,才擠出「忤逆」父親的勇氣,結束婚姻。臨終之人說的話可以讓人重拾自由,也可以困住一個人。一切都關乎你們的關係、當下的情況,以及當事人是否願意服從遺言的命令,滿足逝者的期望。對別人的衝擊蜜雪兒時常談論自己的喪失如何衝擊了她的孩子,為了協助她釐清思緒,我請她說哪一邊比較重。我伸出雙手,左手是她失去雙親,右手是孩子失去外祖父母,我問她哪一邊比較要緊。很妙的是蜜雪兒在意的不是她自己,也不是她真正失去的人,而是她孩子錯過的事物,尤其是與她媽媽有關的事。儘管她女兒與外公相處了八年,兒子與外公則有十九年,兄妹倆都問了不少關於外婆的問題,而蜜雪兒描述過她是怎樣的人,還說她女兒就像外婆的翻版,但蜜雪兒希望媽媽仍在人間,做她兒女的外婆。蜜雪兒只在意孩子們及孩子們錯過的事,可能是在無意識地轉移注意力,避免碰觸自己的哀傷。此舉可能就像防護罩,保護她不用處理自身的感受,而蜜雪兒承認或許真是如此。蜜雪兒的確需要這樣的觀點,才能讓自己需要抒發的悲傷浮上檯面,不再用自己對孩子的遺憾來掩蓋。言語模式當蜜雪兒訴說自己如何傷心母親不在人世,她把「需要」一詞掛在嘴上,但聽她描述自己跟媽媽的關係,感覺上她很早就不再需要母親了──這似乎有點自相矛盾?這個詞精準地刻劃出母女的關係嗎?還是放大了失落的感覺,其實不符合真相呢?她同意「需要」一詞很矛盾。事實上,由於她母親失常的感情關係、酗酒、健康不良,她在十二歲左右便不再「需要」媽媽,早早便獨立自主,蜜雪兒因而感到怨嘆。她忖度起自己為何使用「需要」一詞,感慨地猜測自己的意思或許是她需要「一個」媽媽來提供安全的庇蔭,一個跟她媽媽不一樣的母親。需要與想要是兩回事,起心動念完全不同。以蜜雪兒的處境,需要媽媽是不可能實現的願望,因為媽媽不會死而復生,但想要媽媽,則是渴望得到母親般的照拂,這是自然的欲望,合情合理。「我保護她,是因為我不能保護自己。」當我們聚焦在蜜雪兒與女兒的關係,她開始察覺自己照顧兒女的方式,與她的個人經驗脫不了關係,包括失去雙親。以她的人生經歷,也難怪蜜雪兒想當孩子們的好媽媽,不讓兒女承受她的父母給她的待遇,我對此心有戚戚,畢竟我有一位不存在的生父和一位情緒陰晴不定的繼父。我在拉拔自己的孩子時,絕對希望自己一個人就抵得過他們兩人的總合──我總是守候在孩子身邊,耐心十足,全是拜那些經歷之賜。在蜜雪兒喪母的二十六年以來,她第一次想到自己照顧女兒的方式,或許與自己的童年經驗有關(蜜雪兒的兒子二十五歲,住在愛爾蘭)。她女兒不高興蜜雪兒的控管,不允許她擁有十四歲應得的獨立自主權,而現在蜜雪兒明白,這是因為她不希望女兒嘗到她年輕時吃過的苦。(本文摘自/終於,可以好好說再見:當我們失去最愛的人,該如何走出悲傷?/平安文化)

幼年曾受親子創傷?自問11題檢視

幼年曾受親子創傷?自問11題檢視#家庭

(優活健康網編輯部/綜合整理)如果你拒絕母親,有可能是幼時和她建立聯繫的過程中遇到干擾。不是每個在年幼時期經歷斷裂的人,都會拒絕母親。假如這段期間的聯繫受到干擾,你在親密關係中試圖建立聯繫時,便有可能經歷某種程度的焦慮。這樣的焦慮也許會轉換成有維繫關係的困難,或甚至完全屏棄關係。它也或許會轉化成不生孩子的決定。表面上,你可能會抱怨養育孩子將花上太多時間與精力。再深入一點去想,你可能會覺得自己沒有能力為孩子提供你所錯過的東西。你年幼時曾經歷與母親的聯繫斷裂嗎?前代母嬰聯繫的中斷,也可能影響你與母親的連結。你的母親或外婆曾經歷過與自己母親聯繫的斷裂嗎?前代這些早期創傷的殘餘物,很有可能交留後代來經歷。不僅如此,你的母親也可能無法將她未曾從母親身上接受到的提供給你。如果你與父母疏遠了,或他們已過世,你可能永遠也無法得知這些問題的答案,尤其當斷裂發生在你極年幼時。一般來說,早期的聯繫斷裂難以辨別,因為大腦還未裝備好以致無法檢索生命早期的經驗。海馬迴是大腦中負責形成、組織和儲存記憶的地方,它與前額葉(幫助我們解釋經驗的區域)的迴路,直到兩歲左右都還沒發展完全。其結果是,早期的分離創傷會以知覺、圖像和情緒的片段儲存下來,而非能夠組織出故事的清楚記憶。沒有故事,情緒和感知便很難被理解。當你找尋早期斷裂的聯繫,可以問以下問題:•當你母親懷孕時,是否有創傷事件發生?她當時是否很焦慮、陷入憂鬱或壓力很大?•你母親懷孕期間,你父母的關係遭遇到什麼困難嗎?•你出生時有難產或你是早產兒嗎?•你母親是否罹患產後憂鬱症?•你在剛出生時曾與母親短暫分離嗎?•你是領養的孩子嗎?•你在出生後三年間,經歷過創傷或與母親分離嗎?•你或你的母親曾經住院並被迫分開嗎?(也許你需要住在保溫箱中,或你被移除了扁桃腺或接受其他醫療程序。又或是你的母親需要動手術或經歷懷孕併發症等等。)•你的母親在你出生後前三年中,是否經歷過創傷或情緒波動?•你的母親在你之前流產過或失去過孩子嗎?•你母親的注意力,是否因為其他手足所帶來的創傷而被分散了?(晚期流產、死胎、死亡或醫療急救事件?) 有時候聯繫斷裂並非是物理上的。較多時候,我們是經歷了與母親之間的精神斷裂。她可能生理上在身邊,但情感疏離或是不一致。母親在孩子生命最初幾年所建立的存在與穩定性,對孩子的心理和情緒健康是有助益的。精神分析師海因茲.科胡特(Heinz Kohut)描述,當母親凝視孩子,「母親眼中的光芒」是如何成為讓孩子感到安心和肯定的媒介,開始以健康的方式發展。如果我們經歷了早期的母嬰聯繫斷裂,我們可能需要拼湊出母親和自己的歷史中之特定線索。我們需要回顧並問:母親發生了什麼創傷事件而影響了她的注意力?她是在場還是心不在焉?當她撫摸我們、看我們的方式、對我們說話的語調,有任何的疏離感嗎?我在建立親密關係上有困難嗎?我會推開親密關係,封閉或逃離嗎?蘇珊娜,一位有兩個孩子的三十歲母親,她一直在思考自己與母親的親近關係。從她有記憶開始,就不喜歡被母親擁抱。蘇珊娜還透露,自己和丈夫在身體上不親密。「擁抱會帶走你的精力。」蘇珊娜這麼說。蘇珊娜九個月大時,因為氣喘,獨自待在醫院兩個星期,與此同時她的母親待在家照顧其他手足。那時起,蘇珊娜無意識地開始退縮,拒絕母親的愛。蘇珊娜只是保護自己免受傷害,避免再次被拋下。僅僅只是辨認出她排斥母親的根源至關重要。之後,蘇珊娜便能重拾她們之間斷裂的聯繫。當孩子經歷過聯繫中斷,要重新與母親建立連結可能會使他猶豫不決。這種重拾聯繫的方式,也許會創造出日後在關係中建立聯繫與分離的藍圖。如果母親與孩子未能完全重建連結,孩子之後要試圖與伴侶建立關係時,便可能猶豫。重新建立連結若失敗,「無法解釋的親密感缺乏,會讓日常關係蒙上陰影。」心理學家大衛.張伯倫(David Chamberlain)說道,「親密感和真誠的友誼似乎遙不可及。」嬰兒時期,我們認為母親是全部的世界,與她分離就像是與失去生命。空虛與失落的經驗,絕望與悵然的感受,相信某些事物對我們或生命本身來說是決然錯誤的—這些都可能因為早期分離而產生。太年幼以致無法處理創傷,我們的內在體驗到了感覺、信仰和身體知覺,卻無法和過往的故事連結起來。當我們的生活向前展開,這些經驗便傾注於傷害、失去、失望與斷裂。童年時期的負面回憶我們很多人只關心童年時期的痛苦回憶,而無法記得發生在我們身上正面的事情。當我們還是孩子,其實經歷著讓人安慰和不安的時刻。然而,讓人感到舒適的記憶,像是母親餵養我們、清洗我們或抱著我們入睡的回憶,卻被阻礙著無法浮上心頭。相反地,我們似乎只記得自己得不到需要的,沒有獲得足夠的愛的痛苦回憶。這是有原因的。當我們還是孩子時,經驗到安全感或保護受到威脅,我們的身體便會建立防禦反應。這些無意識的防禦變成我們的基礎設定,將注意力轉向困難或不安的事情,而非記得讓人安慰的事。好似我們的正面回憶住在搆不著的城牆另一側。只能記得一側的事實,便真的相信沒什麼好事發生在我們身上。好像我們重寫了歷史,只留下那些支持我們建構原始防衛機制的記憶。這些防禦伴隨我們太久,漸漸就變成了我們。潛意識的屏障底下,有一層深刻的渴望,冀求被父母所愛。然而,許多人都無法再接觸到這些感受。當我們想起父母帶來的慈愛與溫柔,卻同時憶起會被再次傷害的脆弱與危險。而那帶給我們療癒的記憶,就是我們無意中阻擋下來的。演化生物學家支持這個假定。他們描述人類的杏仁核(amygdala)大約有三分之二的神經元會用來搜尋威脅。其結果是,相較於讓人快樂的事情,讓人痛苦與害怕的事件更容易儲存在長期記憶中。科學家稱此基礎機制為「負向偏誤」(negativity bias),這完全說得通。我們之所以能生存下來,取決於能否篩選出潛在攻擊。「我們的心智就像是針對負向經驗的魔鬼氈,」神經心理學家里克.韓森說道(Rick Hanson),「而對正面經驗則像是不沾鍋。」(本文摘自/問題不是從你開始的:以核心語言方法探索並療癒家族創傷對於身心健康的影響/商周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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