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病關係

遭醫師徒手摸私處她嚇傻⋯醫改會教你「自保5招」避醫療性騷擾

遭醫師徒手摸私處她嚇傻⋯醫改會教你「自保5招」避醫療性騷擾#醫病關係

Amy因恥骨疼痛與腰痠到中醫診所治療,卻只有男性中醫師一人進入診療室,並無其他護理人員跟診,醫師要求她脫掉褲子採坐姿,並以確認疼痛位置為由,未再詳細說明與告知並取得同意的情況下,徒手翻開她的內褲,且無穿戴手套就徒手上下觸摸私密處,嚇得Amy拍開醫師的手,後續醫師不發一語地迅速針灸完後便匆匆離開診療室。讓Amy不僅在就醫過程中留下陰影,更質疑醫師是否藉由提供醫療服務之便對患者性騷擾。

頭遭重擊、黑便嘔血⋯急診竟非先處理!醫1表揭「真實看診順序」

頭遭重擊、黑便嘔血⋯急診竟非先處理!醫1表揭「真實看診順序」#醫病關係

無論是今年4月的疫情大流行,還是接下來BA.5將進入新一波高峰,對於醫院急診室來說都是首當其衝!常聽到有病患塞爆急診室,等了好幾小時仍等不到醫師、病床,到底為什麼急診要等這麼久?真的是因為照顧人力不足嗎?急診科醫師指出,急診室收治病患不是先到就先贏,而是依照「急診5級檢傷分類」來評估緊急照護順序。

該對病人隱瞞他得癌症嗎?一位外科醫師的領悟:這2件事最珍貴

該對病人隱瞞他得癌症嗎?一位外科醫師的領悟:這2件事最珍貴#醫病關係

當最親密的家人走到了生命最後一刻,你會選擇隱瞞病情還是如實告知?不論對於家屬或醫師,這永遠是醫院病房裡最大的難題之一,每做出一個決定,都像是死神握著鐮刀一般,左右病患的生命意志。在外科醫師賴俊佑的內心,也曾與自己拉扯過義務與道德的兩端,最終他明白,擁有「同理心」,才是走在成為真正的醫師的道路上,最難能可貴的信念。以下摘文出自《開刀房的溫暖》一書:

生病求診卻常聽不懂醫生說啥?社工親授「溝通4心法」

生病求診卻常聽不懂醫生說啥?社工親授「溝通4心法」#醫病關係

(優活健康網記者馮逸華/綜合報導)民眾就醫時常接觸的對象,除了醫療人員,就是醫院的社工。當病患因疾病導致個人或家庭失去原有的功能,進而衍生心理、家庭、社會、經濟與疾病等等適應問題,社工就是協助病患找尋資源的專業人員,讓病患能順利就醫、配合治療,家屬也能夠減輕一些負擔。社工也是關懷服務的第一線,為醫病之間重要的溝通橋梁。   社工可協助病患銜接醫療、照護資源 高雄醫學大學附設中和醫院社工師王春雅表示,社工與病家的接觸通常是經由醫療團隊照會,比如曾有病患從外島轉送到本島醫院加護病房,身邊只有未成年的孩子相依為命,面對治療決策與後續長期照顧等問題非常無助,照會社工介入關懷後,社工會去了解個案的家庭情況、有哪些親友可協助,若經濟有困難,也協助媒合醫院的社會救助金,或是尋求政府、民間的補助。 此外,有些剛被診斷出癌症等重大疾病的病患,面對治療過程和生活上的改變充滿不安,社工可協助轉介病友團體,透過病友之間經驗分享和互相鼓勵,幫助病患適應疾病帶來的身心變化;對於準備出院的病患,社工也會依據其後續照顧上的需求,協助聯繫、轉介相關的社區及照護資源。 社工不是志工!盤點資源非有求必應 有些民眾誤以為社工是志工,所以常期待社工要發揮愛心、幫忙解決各種困難。事實上,社會工作是一門助人的專業,醫務社工也是醫療團隊的成員之一,任務是盤點病家現有資源與能力、評估需求、進而協助找到適合資源,排除醫療過程中的障礙,讓病患早日恢復健康。 王春雅強調,社工雖擅長找資源,但並非有求必應,因為每種資源都有對象條件與補助標準,她建議有需求的民眾可和社工充分溝通,說清楚自身狀況,社工才能有效率地整合資源,避免協助申請時走冤枉路。 社工傳授醫病溝通4心法 社工更是醫病溝通的重要橋梁,尤其發生醫療爭議事件時,需要社工居中協調,協助雙方釐清問題、促進溝通並擔任潤滑劑的角色。王春雅基於豐富的處理經驗,歸納出衝突的起源往往來自溝通落差、導致產生誤解,比如醫師說明時使用過多專業名詞,病家聽不懂卻又不好意思再問,當醫療結果不如預期時,就會衍生「當初沒有講清楚」的爭議。 心法1:聽不懂要反映 王春雅建議,如果對醫療說明有任何不清楚的地方,一定要跟醫療團隊反映,或是可請醫療人員提供簡介、衛教影片等不同的媒介,幫助理解病情治療,來縮短醫病之間的認知落差。 心法2:事先列出問題 就醫時也常見病家看到醫師就傻住,等到離開門診或醫師結束查房,才發現該問的都沒問到。王春雅建議,病家可事先把想了解的問題寫下來,或是直接把問題列給醫師看,有助於在有限的互動時間內完整表達想法。 心法3:陳述病況由近而遠 有些病患看診時不清楚怎麼表達自身病情,容易長篇大論,王春雅建議可把握「由近而遠」的原則,從最近的變化和症狀開始說,有助於醫師評估目前生理問題與重點病況,住院病患還有護理師或社工師會去了解病患以前的身體狀況與生活習慣,不妨這時再慢慢陳述遠因。 心法4:避免質疑語氣 溝通的語氣也很重要。王春雅指出,最常一秒惹怒醫師的情境,就是用質疑的口吻說:「醫師你說的是這樣,可是我查google不是這樣」或「可是我隔壁鄰居這樣說......」;她建議民眾聽到不同的資訊時,不要急著反駁醫師,可進一步詢問,例如:「你說的好像跟我理解的不太一樣,可以再說明嗎?」或是主動找醫院的社會工作室或社會服務室,請社工協助雙向溝通,社工可協助病家表達需要和困惑,亦可協助醫療團隊覺察病家的社會心理需求。

醫病3通小技巧 讓醫病溝通更順暢

醫病3通小技巧 讓醫病溝通更順暢#醫病關係

(優活健康網記者張桂榕/綜合報導)ㄧ般民眾就醫時常見的困惑,就是進到診間面對白袍醫師時常常腦袋一片空白,到底要跟醫生說什麼?醫師沒有使用儀器設備幫我安排檢查是否該換間ㄧ間醫院?為此藥害救濟基金會特別諮詢新光醫院心臟內科洪惠風醫師及台北市立聯合醫院消化外科許文章醫師,整理出「說得通、問得通、心意通」的醫病3通小技巧,協助民眾與醫師溝通更順暢,減少因溝通不良而產生的認知落差。「說得通」:5點不漏說病情有些民眾就診時不知該跟醫師說什麼,或是不擅表達身體不適的症狀,建議就醫前可事先掌握五項重點:1)哪裡不舒服2)不舒服症狀有多久3)症狀在什麼情況會變嚴重、什麼情況會減輕4)症狀是否有變化5)過去病史等最好由一位熟知病人狀況的「關鍵家屬」陪同就醫,有助於幫助醫師了解病人情況。「問得通」:治療方法問3 Q在討論治療方式時,多數醫師非常希望病人問問題或表達想法,才能針對不了解的地方進一步溝通,讓病人安心。但許多病人常千頭萬緒不知從何問起,或是不知如何把資訊帶回家與家人討論,面對這種情況,建議民眾至少要問3個問題:1)治療有什麼好處、有什麼壞處?2)不做會怎麼樣?3)有沒有其他的治療選擇?以利了解各種治療的優缺點及選擇最適合自己的治療方法。「心意通」:理解為什麼有時醫師不會馬上告知診斷結果,或是立刻安排特定檢查,這可能與民眾期待不同,有些病人甚至急著換醫師。事實上,從問診到確診需經過一定歷程,洪惠風醫師以「喘」的症狀為例,導致「喘」的可能病因極多,醫師會先透過問診和理學檢查(視診、聽診、觸診)把可能病因範圍縮小,有初步診斷方向後,再視需要選擇適當的檢查去證實或排除猜測,不過當症狀不明確或資訊不足時,醫師可能要花更多時間來觀察病況變化,才能正確診斷。另外,許多檢查也具有風險,民眾可試著理解醫師的考量,對診斷治療才有最大的幫助。藥害救濟基金會建議民眾多加善用「醫病3通—說得通、問得通、心意通」小技巧,把心中的疑惑、期待,跟醫師問清楚講明白,讓醫病溝通順暢,避免誤解,才能讓治療更順利。

怵目驚心的活著 病童與家庭的傷痕

怵目驚心的活著 病童與家庭的傷痕#醫病關係

(優活健康網編輯部/綜合整理)我照顧過外科、內科和精神科的病患,嬰兒、小孩、孕婦都有。後來我發現,我最喜歡的護理工作結合了各個專科:外科、內科、兒科、成人、心理衛生。最後,我在加護病房找到我的歸屬。在那裡,我遇到了湯米。湯米不想看到太陽。「好美的景色啊。」我望著窗外說。我們在九樓,一排病房的中間,灰濛濛的倫敦上空的日出美極了。但每次我拉開窗簾,湯米就閉上眼睛,皺起臉。他今年九歲,因為車禍摔斷了脖子和骨盆,脖子以下癱瘓。他裝了氣切管,所以嘴巴發出的聲音難以辨認,只聽得到一次又一次的刺耳呼吸聲,也看得到他哭喪的臉。我一連幾個晚上照顧他,而且持續好幾個月,往往十二個半小時期間只有我跟他兩個人。湯米有一頭刺刺的黑髮,他父親每天早上都會幫他抹髮膠,弄得他枕頭上都是黏黏的污漬。他的床邊有個小桌子,桌上有一張湯米、他爸媽和表兄弟去度假的照片,幾個人用彎彎的長吸管喝椰子汁;另一張相片是戴著釘扣項圈的貓。還有一台轉到Kiss FM頻道的小收音機。此外也有一堆書,每本都蓋著「灰石小學圖書館」的章,而且都過了還書期限。他母親看見我在翻閱桌上的書。「那所學校很棒,」她說:「湯米超級聰明,每科都拿A。不像我,中學會考沒過。他可是要進攻牛津的呢,對吧,湯米?而且他超迷足球,跟他爸一樣。」我看她嚥下口水,看看她丈夫,再看看湯米。湯米慢慢眨眼,然後哭了起來。 我很好奇他以前是什麼模樣。我總是想像我照顧的病患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從中尋找能幫助我照顧他們的線索。我會想像現在的狀況對病患整個家庭造成的影響,比方湯米父親的鑽油工作(一去就是好幾個禮拜)、他母親的支持網絡,還有他們夫妻的關係、適應力和期望。照顧湯米就表示,我必須盡可能找出能幫助他和他家人的所有線索。這是一連串持續性的工作,每個小時都不能馬虎。我記下量測數字和呼吸器設定,全部用不同的色筆寫在一張海報大小的圖表上。我將點連成線,尋找其中的規律:體溫一直上升,血壓一直升高。像湯米這樣的脊髓病人,都有自主神經反射異常的危險,也就是身體對受損脊神經的異常反應,最後導致嚴重高血壓。那可能是便祕或導尿管打結這麼簡單的原因造成的,因此用心照顧病患就很重要。我密切注意他的狀況,避免並隨時留意這類危及生命的緊急徵象。照顧湯米也包括親密的照護。我幫他擦澡,翻轉他的身體,免得他固定一種姿勢太久而生褥瘡。湯米的身體狀況已經穩定下來,但身上有很多支撐骨架的金屬製品,未來也還需要動骨盆手術。一切都很脆弱。一個小細節不注意,後果就不堪設想。比方我會定時注意他的襪子沒有皺起來。雖是小事,卻可能有嚴重影響,尤其他現在對抗藥性金黃色葡萄球菌這類病菌的抵抗力很差。我餵他吃東西。湯米目前還不能用嘴巴進食,所以我會把一大袋看似牛奶的營養品吊起來,透過一根叫胃造口的管子送進他胃裡,投藥也經由這根管子。 然而,儘管我負責照顧他的身體,但最需要照顧的其實是他的心靈。表面上都是體力活,其實我為他做的卻是心理健康的照護。其中最有幫助的工作,是跟湯米建立互信的治療關係,還有聽他說話。真正的傾聽。我們透過感受交談。當他用唇語說想回家時,我告訴他:「我不驚訝。是我也會想,你一定很想念車禍前的生活。」他緊閉雙唇片刻,沒人對他說過這種話。大家都跟他說這一天很快就會到來,等他好到一個程度,就能回家看自己的房間,見到朋友。但我聽出他真正想表達的意思。我知道他想回家,其實是想回到過去的生活,而不是實際的家。「但我希望你不要老是往這方面想。我相信你不會的。這件事太可怕了,我甚至無法想像你的感覺。我會盡我所能,陪伴你度過每個鐘頭、每分每秒,哪怕是讓你好過一點點都好。」我邊說邊撫摸他的頭髮。「我在你身邊,就在這裡,整晚都會陪著你。」這還是不夠,但那是我能給他的一切。 那晚我念書給湯米聽,許許多多他睡不著的夜晚也是。他的眼睛在幾近全黑的房間裡睜得好大。我們一起看《哈利波特》,故事往下念,他的眼睛逐漸閉上:稍微從現實逃脫。湯米需要呼吸器。摔斷脖子代表他無法再自主呼吸,因此狀況雖然已經穩定下來,他還是住在加護病房。湯米有各種複雜的需求,或許要好幾個月才能出加護病房,甚至要好幾年才回得了家。他感染了綠膿桿菌,脖子聞起來像下水道,氣切管流出綠膿,咳嗽咳出綠痰,另外還裝了結腸造口袋和導尿管。我坐在他的病房外面,聽著機器喀嚓喀嚓的運轉聲。湯米成了半人半機器,靠著科技支撐,全身上下只有頭能動。這樣的世界讓人覺得殘酷。我聽著他母親說話,不知道她要怎麼面對這一切。湯米的父親外出工作時,多半時間只剩下她一個人。她也受憂鬱症所苦。「她情緒不穩已經很久了。」他父親告訴我:「我們的狀況一直不好。但也許這種事可以幫助我們把眼光放遠。這種事情會把人的距離拉近。發生了這種事,你才會知道自己有多幸運。」我想點頭表示認同,但實在很難。湯米發生的意外治不好他母親的憂鬱症。病重的孩子只會對她脆弱的神經造成更多壓力,還有他們家的經濟、一家人的關係。病童是第一個倒下的骨牌。 湯米在醫院度過十歲生日。護理師在員工餐廳的底層壁櫥找到聖誕金蔥彩帶,拿來布置他的床位,用醫療膠帶在他的金屬床框和呼吸器黏上卡片。有位護理師買了氣球,趁放假灌了氦氣帶來。但氣球在加護病房的冰冷光線下顯得淒涼,太亮、太過塑膠,一切的一切(甚至生命)都顯得人工。兒科加護病房裡數一數二資深的護理師崔西從自家花園摘來鮮花,各種顏色和大小的花朵錯落紛雜。她把花插在呼吸器上方的小塑膠杯裡。「好多了。」我說:「看看那些美麗的花,湯米。多美啊。」湯米看一眼就閉上眼睛。今天值班的護理長走過時卻說:「崔西,不能在這裡放花,嚴格禁止。」崔西哼了一聲,把花從呼吸器上方移到附近的桌上。我看見她湊近湯米。「我的小帥哥今天生日,有花是應該的。」她說,親一下自己的手指再去摸他的臉。「兩位數嘍。才十歲就有女生為他傷心。」她很愛他,我們都是,他陪伴我們好一段時間了。但最愛他的還是崔西。她整天跟他說話,連幫他洗澡、抹乳液、拉伸腿時都在說,配著收音機播放的足球賽事或舞曲音樂。她跳舞逗他開心(但跳得很糟),雙手在空中擺動。那是我唯一一次看見湯米笑出來。湯米的床尾擺了一堆玩具,很多是護理師送的,但他爸走進來時也抱著一大袋禮物。「我們的小壽星!」他親親湯米的臉,父子倆交換微笑。「今年你表現得很好。」他一一拆開禮物堆在床上,直到湯米睜大眼睛為止。 湯米睡著之後,他父母還留在病房裡。「他想要腳踏車。」他母親說:「我答應他十歲生日要送他的。他想要腳踏車好久了,但我不想寵壞他,叫他要等,因為那是很特別的禮物,要等到特別的生日才能拿到,而且要表現良好才行。」她彎下腰,抱著肚子。我觸碰她的肩膀。「請保重。」我說,淚水刺痛我的雙眼。任何人都不該承受她所受的痛苦。湯米的父親搭住她的肩膀一按。「這只是暫時的。總之,我是這麼想的。他很勇敢。」他說:「我知道他可以再度走路的,我就是知道。醫生的診斷常常都不準。你也知道美國有各式各樣的療法。必要的話,我可以值兩班工作,錢的事不用擔心。他很快就會回到足球場上,對吧?」他回頭看湯米,只見他在一堆儀器中睡著了。湯米的母親眼神直直穿透我。但他父親轉向我緩緩點頭,彷彿希望有人附和。但我只能把刺痛雙眼的淚水往肚裡吞,硬是擠出笑容。我別過頭,凝視著崔西帶來的野花—自然的顏色。(本文摘自/慈悲的語言:走進護理師的日常風景,寫一首生命的詩/大塊文化)

放棄積極治療 比死期更重要的是愛

放棄積極治療 比死期更重要的是愛#醫病關係

(優活健康網記者林奐妤/編輯整理)如果現實生活中,人類可以知道自己何時會死,大家還會選擇目前的生活繼續下去嗎?《死期大公開》電影裡,那些知道自己死期的人,分別做出了些許的調整,拋開社會及家庭的枷鎖,開始思考自己在死掉之前,還想要做些什麼?體驗什麼?開始認真的為自己而活。等待死亡那一天的到來很喜歡電影裡有句話:「人就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死去,所以更加小心翼翼地活著!」我常在想,那罹癌的人呢?他們有因此而改變生活方式嗎?有更加珍惜活著的每一天嗎?還是每天盯著天花板,想著哪一天才可以擺脫這個充滿病痛的軀體呢?最近病房裡住著一位目標是「等死」的淑芬阿姨,當主治醫師告知她只剩下一個禮拜的生命後,她就開始等待死亡那天的來臨。沒有經歷悲傷反應的憤怒與否認,她直接跳到最後接受的狀態,看來她等這天等很久了。淑芬的病歷上清楚的寫著:「病人拒絕抽血、輸血,抗生素就使用到靜脈留置針再也打不上的那天為止。」這樣的要求非常罕見,尤其身處大醫院的癌症病房,養成教育中所教的都是「積極」的救治,對於「消極」的支持性照護,較為少見,但兩者也並非如此絕對。就在今天,淑芬身上僅存的靜脈留置針果然再也撐不下去,比她搶先一步,迎接她的是舉國歡慶的雙十連假,沒有IV nurse(專門放置靜脈留置針的人員)的日子,讓她等死的過程更是雪上加霜,為了讓大家都不要再繼續互相折磨,我已經做好推銷CVC(中心靜脈導管)的準備。有人牽手的感覺,真好!但是想要接近被隔離的她,得先全副武裝(口罩、手套,以及隔離衣),依稀還記得淑芬那時候被告知要隔離時的反應,她只擔心的說:「那以後就更沒有人要靠近我了!」在醫院裡隔離,通常是身上被培養出存有抗藥性細菌的菌株,而隔離是一種策略,侷限抗藥性菌株的蔓延,保護其他抵抗力也低下的病人,避免交互感染,然而對於有正常免疫力的健康人其實無礙。聽到她的憂慮,我立刻牽起她的手說:「不會啦,我們不會因為這樣,就不來看妳啊!只要多洗手就好了,沒有這麼嚴重啦!」淑芬的肚子也大大的,並不是肥胖造成的大肚腩,相反的,是因為營養不良,再加上腫瘤產生的惡性積水,讓她肚子裡裝著三公升的腹水,魏醫生為了減緩她腹水的壓迫,推了超音波過來,要幫她抽掉一些腹水,在抽水的過程中,由於擔心病人的手會不自覺碰觸無菌範圍,於是需要先將她們的手擺在適當的地方。「妳希望,我把妳的手擺在哪裡好呢?」魏醫師拉著她的手詢問著。「有人牽著很好!」淑芬不加思索直覺式地說。這才發現,或許她真的很渴望每天這樣例行、簡單的碰觸。當然不包括替她打靜脈留置針時,找尋血管的撫摸。沒有隔閡,最後的成全通常在我們全副武裝,拿著打針設備進來時,她就會先行抗議,表示自己真的不需要點滴及抗生素,不想要再受任何一點委屈。今天早上安頓完其他的病人後,我走了進去,替她量完體溫及血壓,我開玩笑的說:「是不是不打針的話,我們的關係比較沒有那麼緊繃?」她一副理所當然地說:「當然,不打針的話什麼都好。」順著她的話,我表達了同理她的害怕與我們的極限,忘了聊了多久,只知道阿姨眼睛濕了又乾、乾了又濕,彷彿沒有了打針的隔閡,我們之間變得無話不談,她似乎可以感受到我有站在她的立場上,評估留置針放與不放的優劣,最後她同意,如果在醫師有把握的情況下,可以放置中心靜脈導管。然而,故事當然不會這樣就畫下句點,主治楊醫師查完房之後,決定把針劑全部停止,當然也就不需要放置任何的導管,楊醫師在評估完淑芬的病情後所做出的決定,他知道淑芬不想這樣拖拖拉拉的活著,他答應過她:「該放手的時候就會放手!」淑芬謝過楊醫師的成全,轉過頭來看我:「不是我不要打針喔,是天意!」「好啊,沒關係,妳的白馬王子楊醫師來救妳了呀!」我不甘心也要挖苦的說。「哪有啦……」換來她靦腆的一笑。果然每個女人的心中都住著一個小女孩,而死亡到底什麼時候真的會來,也似乎沒那麼重要了,只要活著的時候感覺到愛,舒服的過每一天,那麼也就夠了。(本文摘自/存在的離開:癌症病房裡的一千零一夜/博思智庫出版)

Menu